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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西山文艺·第772期·散文家】缑晓宜|山隐日现,泥泞何虞灯火灭-西山文艺点击上方篮字西山文艺关注本平台 ?唯真 唯善 唯美 山隐日现,泥泞何虞灯火


【西山文艺·第772期·散文家】缑晓宜|山隐日现,泥泞何虞灯火灭-西山文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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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隐日现,泥泞何虞灯火灭
? 缑芳宜

行走……
难道是我的宿命?
公元759年的严冬,当他被淹没在长峰连阴的陇右积草岭时,心里不时敲起时命的钟声,伤叹也如秋草地的蛩音,似乎在提醒一种季节的到来。
大唐北方的秋天是消极的。
然,老杜是积极的。他心里清楚,眼前是霜雪凌百草的严冬,春天就在不久的将来。
风冷如剑锋,冷嗖嗖凛冽而来,不断划裂行人肌肤81835。龟裂的脸颊和手背不时露出血珠,一会儿便干冷结痂。
远客杜甫行路至此,心也像结了痂似的,僵硬而迟钝。只感觉峰回路转间山石如同川戏变脸,在山风的鬼哭狼嚎伴奏下,好像被山神地鬼摄住了魂魄,牛头马面齐上阵。
临近山顶,积草如铺,积雪当被。老杜真想一觉躺倒,睡他个陈抟老祖,不管是五百年还是八百年都不要醒来,永远活在梦中。
可是,道旁的山民野语还是惊醒了他这羸马倦客。
“老哥啊,过来,到这边割吧!这里草厚。”
“好吧,老哥哥,割够了,就趁早下山吧!”
原来是两位打草的山民。
老杜打发家人继续前行,自己坐等打草人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转过山脚,看见老杜,吃了一惊,接着又镇定下来,继续前来黄艺明。
这边老杜也吃了一惊:打草人勾头,弯腰,把挺直的脊背拦腰曲折成一平台,直接让大大的背篼持平稳坐其上。他本人几乎四脚朝地,就像折腰塌背的野熊……
突然,一股悲悯之气冲至心口,老杜突然起身,想帮打草人卸下背篼好让他歇缓一下。可走近一看,发现背草人并非男子,而是一个穿着男人衣服的中年女人。
老杜再度惊愕地退了回来。那女人发现有陌生人看出破绽,也慌乱着朝另一边走去。可是,大约是背篼太重,她在掉头的一刹那间,跌倒了。
老杜又急切地赶上前去,扶她起来。这时,前面的那个人也赶了过来,扶起了倾斜而倒的背篼张龄之。
一男一女,如粗心一瞥,几乎都是男人。
老杜突然感到不好问话,转身想走,可那男人说话了:“感谢客官,山民村野不知礼数,请勿见怪!”
老杜回头答到:“没什么。听说同谷物富民殷,你们生活可好?”
“唉——”打草男人深深叹息一声,又说:“此地本是好水土,川野平缓,地壤肥沃。无奈时年不好,官匪贼盗横行……”
“官——匪——贼——盗!”老杜若有所思,又几乎自言自语地重复打草人的话。打草人看老杜说话的情形,赶紧互相帮忙,背起背篼要走。
“老哥,你们别走啊,我有话要问!”老杜很想咨问此处离同谷还有多远以及城里的生活情况。
“这里离城不到一百里了,您歇会儿慢慢走吧!我们要回去了。”说话间,两位打草人抄小道下山了。
老杜郁郁无语,冷坐许久。
忽然,阵阵鼓乐声渐闻渐近。老杜站起身来向远处看看,原来是一队迎亲人马向这边走来。
是啊,好久好久都没看见这般景象了。老杜躲到路边,好看清这热闹景象:
吹吹打打的乐声撕开幕布般的冷气冰雾喧嚣而来,吱吱呜呜咿咿呀呀振聋发聩。前面的仪仗大红遮天,随后吹鼓手狠劲卖命。轿夫喜笑颜开,都像是喝醉了酒,脚下颠颠儿的,花轿颠颠儿的,连走音走调的喜轿歌儿也是颠颠儿的郭苇昀,像是山石雪草也轻飘飘地颠了起来。
老杜从风言浪歌里听清了几句喜词:
“走啊走,县太爷那里领赏走!嗨哟嗨——”
“走啊走,同谷城里看花灯走!嗨哟嗨——
“走啊走,大雪封山,眼看来年好收成哟!嗨哟嗨——
……
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从身边经过,老杜很想拉住一个人问问城里的情况,可是谁没有看见他,似乎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了。
迎亲队伍整整铺开近两里地,老杜几乎眼花缭乱,震耳欲聋了。
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终于过去了,他也赶上了前面行走的家人。老杜说,快点走吧!或许赶天黑能到同谷城,夜里有灯会呢!
老杜原想用这话鼓舞孩子们快走油客网,没承想宗武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走了。
“娘。我饿了,走不动了!”
老杜没有回头看使小性子的宗武,给大儿子说:“赶紧走吧,你是哥哥立野真琴,别学弟弟的样子!”
宗文虽然也很累,几乎走不动了。可他比弟弟懂事,即使不愿意,也能勉强听从大人的安排。
杜占对宗武连哄带骗,好让他继续走,不要耽误行程暑假七天乐。可宗武就是不听,非要吃了东西再走。
老杜铁着脸向宗武走去。这时,夫人也下车来走了过来。
“老爷,别难为孩子了。还有一点干粮,让他吃点再走吧!”
就此,一家人都歇了下来。杜安和杜占一人去捡柴火,一人准备烧水。
一缕炊烟在大山里缭缭绕绕,弱小轻飘如鬼烟浮气;
一行人在天地间踽踽苦行,无异于山虫蝼蚁。
时已过午,日光犹如懒于上朝的皇上,也像迟迟睡醒的懒妇大教堂时代,迷糊着眼睛,散乱着衣带,邋里邋遢地才探出头来。天地间浑浑晕晕一片白光,日头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老杜抬头看了看天,也不知天在哪里,只记得离同谷城不足百里。他晓得,无论天在哪里,他到了同谷城就好了。因此赶紧给家人说:起来走吧,到城里就好了。
从秦州出来,尽管天地高远路难行,但在他心里一直有一盏灯亮着。
那是来自同谷县令的一封书信。此信极言地主盛情,洋溢友爱高风。还说同谷天气暖和,物产丰富。杜甫一家去同谷生活,起码不挨饿受冻。
平素,老杜忠诚朋友胜过忠诚自己,相信朋友也胜过相信他自己。这一次亦然,他不仅信了风中的羽翼,而且把这位同谷的朋友当成了精神的信仰。
毕竟,对于肩负一家老小生计又心存理想的杜甫来说,“充肠多薯芋,崖蜜亦易求;密竹复冬笋,清池可方舟……”是一个不小的心里期许。这一路走来,每当想起同谷县令信中的描述,本已干涸的心里,便会荡起一阵一阵被抚慰的涟漪庄河便民网。
老杜心劲上来了,也带动了一家人走路的劲头。
努力行走吧,到城里就好了。
离同谷越来越近,老杜心里的那盏灯越来越亮了。他想到了城里一定要先去拜访他,和他彻夜长谈诗文政事,打听朝廷近况。老杜想。不管吃什么,野菜充饥也罢,只要一家人不饿着肚子,就安心了;哪怕就是茅草屋,只要一家人能容身,就放心了。
老杜边走边这样想,心田里开满了慰安的花儿。
老杜在想象的安慰中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。
山里的太阳容易瞌睡,像极了庙里偷懒混日子的和尚。出来点个卯,轻描淡写敲敲钟就回去睡觉了。
这会子,天色不早了,可路越来越湿滑泥泞难以行走了。
刚好路边有一户人家,老人刚要关闭门户,就被老杜叫住了。
“老哥哥好!我一家是赶路的。这是什么地方,离同谷城还有多远了?这路面怎么这么泥泞呢?”
将要关门的老人听杜甫问话,又看到路上大大小小疲累虚脱的行路人,犹豫了一阵又将门打开了。他走出来说:“客官一家人将要去同谷城?那今天去不了了。这里叫‘泥功山’,这整座大山都终年泥泞,非常难走。今晚你们是过不去了。我是这泥功山修路的劳工,何超雄和老伴住在这里照看筑路的工具。你们要不嫌弃,今晚就在这里歇息,等明天再走吧!”
听老人这样说,老杜和夫人感激得很。老杜急忙说:“感谢老者,我们正有此意。”
院里有刀把形的两间大屋,房梁很高很陡。夜晚,安排夫人孩子和筑路老人的老伴在小屋睡了。探险道
大屋的一头是能睡下几十人的一大炕。筑路老人在屋里另一头地上生起一堆火。他说这屋好久没人睡了,得生火打打湿气。屋顶的椽眼开着,火烟升腾上去以后便带着满屋子的湿气从椽眼跑开了。
火堆旁老杜像听传说一样听着筑路老人的见闻,杜占一直在拨弄火,杜安已经在打盹了。
“朝行青泥上,暮在青泥中……”听着筑路人随口而出的歌谣,老杜幸福了大半天的心死沉沉地陷入到了青泥中了。
“泥功山泥泞难行,所以官府每年都要招人筑路,可年年修,年年坏,年年行人把脚歪……”
“哦,原先听说泥功山难走,没想到这么难……”老杜真没料到泥功山将是他进去成州城的又一大考验。
“这泥功山啊,还有许多历史典故呢。据说,有汉代白雀寺僧人前来避难的故事;山上还有氐人杨灵珍的堡垒,也有种种传说;最有意思的是西魏文皇后修建佛阁的传说。
因帝宠悼后,西魏文皇后乙弗氏逊居别宫,后又出家为尼。乙弗氏徙居秦州麦积山时,曾慕名来到泥功山。她见此地山势俊逸,佳木茂盛,便施金银在山顶再建佛阁,重兴寺宇。因乙弗氏朝山临幸的缘故,从这时起,泥功山又有‘尼姑山’的雅称。此后,这里佛事不断,香火鼎盛,僧尼最多时达五百余人。也是伟人大功一件啊……”
不知不觉间。夜已很深了,杜安早已在炕上扯呼噜,一边听话一边拨弄火苗的杜占也上炕睡觉去了。老杜听着筑路老人的讲述,对还未涉足的泥功山充满了向往和敬畏。
然而,他最热切的希望,就是尽快到达同谷城。
“老哥哥,有没有一条路能尽快到达州城……”
“哪有啊?要是有的话,官府就不修版筑了。无论是谁,要到州城,这是必经之路啊……”
夜深了,窗外的寒光不时地从椽眼和窗户缝隙关照屋内远客的无眠;疲倦的杜甫一面想着西魏文皇后的遭遇与功绩。一面设想着到了州城跟那县令见面的情景……
第二天一早,筑路老夫妇为他们烧了热水和汤粥。吃喝完毕,一家人轻快上路了。
路面时宽时窄,空气湿冷凝重,马不住地打响鼻。路上泥泞粘稠,胶着着人马脚步。老杜怕羸马再次受伤,只好下马牵着走,身旁跟着宗文宗武。杜安和杜占一前一后扶推着蔽车。车上不时传来夫人的叹息。
眼前是一段小路,树林阴翳,湿泥似冻非冻,马蹄下能听见冰碴破碎的声响。
“哥哥,我们手拉手滑着走,可以快一点!”宗武总是点子多。
一前一后的兄弟俩盘算着侧身手拉手滑着走,结果还没触到对方的手,两个人都被滑倒了。摔疼了屁股,两人还趴在泥里大笑。
杜占上前把他们拉了起来,一看,也大笑起来;“看。都成泥猴了,黑脸黑屁股!”
“我要看,我要看——”两个稍大一点的女儿从小小车窗露出脸来,夫人抱着小女儿也从车里喊话:“摔疼了没有?”
“咯咯,咯咯,大哥哥猴一头,小哥哥猴脸猴屁股——”
“快坐下,不然车子不稳,翻下去,你也摔个猴屁股!”车轮打滑,夫人赶紧叫两女儿坐好了。”
宗武满脸满手都是泥,感觉又冷屁股又疼,还要继续赶路,索性坐下来不走了,哭了起来。”
老杜回头走到儿子身边说:“起来快点走,到了州城给你们买蜂蜜吃……”
也许是走了太久,也许是真的近了,虽然身陷泥泞,满腿泥巴,但老杜心里总是热乎乎的。
迎面走来两人一马,两人的衣服被泥染得看不清原色,马也看不清是白马黑马了。
老杜问起前面的路程。来人说前面临下山路面的泥水更深。
“慢点走,省点力气,前面的路更难走!”来人看他们走得太急,好心劝他们说。
听得这话,老杜心里飘过一片阴云,又怕孩子们泄气,回头说:“还是快一点,到了州城吃崖蜜!”
说完这话,老杜感觉自己没劲再走了。
可一抬头,泥泞裹腿的路却看不到尽头……
这也是2017年正月里踏访杜甫足迹走到泥功山时听到的故事。
虽然是初春,但积草岭,泥功山一带气候温和,林木茂密。每走一段,同行陇南文化人周弟先生就给我们讲述这一段的历史文化。
他还说,这里已被省市列为自然保护区,林子里植物种类繁多,有黄杨,水杉,红豆杉等上百种草木,还有一些名贵药材。更有麋鹿等几十种珍惜动物……
听他如此说,我们下车四下里看看,泥功山三面积峰如削,与南面的鸡峰山遥遥相望。山上林木茂盛,四面被木桩铁丝网围住,应该是保护之意了。
大山深厚,山路盘旋曲折,但车轮下路面坚硬平整,再也没有了裹腿泥泞。天色已晚,尽管路面平坦,路灯明亮,但我依然操心城里的食宿。
又想起,那天杜甫到了州城该是如何情景……

附:(积草岭:甘肃省陇南市成县红川镇与栗川乡交界处。泥功山:甘肃省陇南市成县北部高山丘陵地带)
附:《积草岭》 唐 杜甫
连峰积长阴,白日递隐见。飕飕林响交,惨惨石状变。
山分积草岭,路异明水县。旅泊吾道穷,衰年岁时倦。
卜居尚百里,休驾投诸彦。邑有佳主人,情如已会面。
来书语绝妙,远客惊深眷。食蕨不愿馀,茅茨眼中见。
附:《泥功山》唐 杜甫
朝行青泥上,暮在青泥中。泥泞非一时,版筑劳人功。
不畏道途永,乃将汩没同。白马为铁骊,小儿成老翁。
哀猿透却坠,死鹿力所穷。寄语北来人,后来莫匆匆。

(图片来自网络)

【作者简介】
缑芳宜,女,教师,爱好文学,喜欢文字组合。其作品散见于《文艺报》、《中国艺术报》、《名作欣赏》、《天津作家》、《东方散文》、《天水日报》、《天水晚报》、《关山文艺》、《淄博晚报》等媒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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